我常常觉得,仰慕一个人,也必定会热爱他曾经生活过挚爱过的地方。在中国几千年的文学史上,我最钦慕的人为苏东坡,因而对黄州赤壁的向往,心仰慕久矣,现今特地去寻访,情欣欣然也。
湖北境内黄州赤壁有别于蒲圻赤壁(三国周郎赤壁),但诗坛上常把黄州赤壁当作三国时鏖战的古战场来凭吊,黄州赤壁到了清康熙年间正式改名为东坡赤壁。
苏东坡是因历史上有名的“乌台诗案”被贬黄州的。苏东坡在黄州的日子是其政治生涯的一个低谷,在其文学创作上却达到了巅峰,就是在那里,他写下了天下闻名的《前后赤壁赋》和《念奴娇.赤壁怀古》等诗文。喜欢寄情山水的大文豪在黄州心有所属,赤壁是他最常去的地方。北宋当年,赤壁之下就是滔滔长江水,喜欢喝酒喜欢月下漫步的苏东坡两次月夜泛舟赤壁下,对酒当歌,洞箫声声,引鹤入梦,其情挚挚。
赤壁断岩临江,陡峭壁立,风景如画。赤壁之上,有一些亭台楼阁,坡仙亭曾是苏东坡酒后醉写《念奴娇.赤壁怀古》的地方,问鹤亭便是根据苏文意境来的,此外二赋堂、碑阁、酹月亭等,掩映在绿树红墙间,富有诗意。
初来黄州,苏东坡的日子过得很艰辛,在临皋亭里烧湿芦苇煮饭,在黄州一块东坡的地上耕作,稻麦茶桑果菜,应有尽有,他把每个月用的铜钱分三十串挂起来以便不致超支, “东坡肉”是那时烧出来的,“东坡”之号也是那时得来的,但苏东坡自始至终是个乐天派,即使困境中,总有闲情逸致寄托情感,他在黄州画的四条屏“翠竹瘦石图”成了宋画之珍品,他还亲手栽梅,留下黄州郡守郭桐冈摹画的东坡老梅图,而他周围的那些和尚、农人、官吏甚至梦中的仙鹤都是他的朋友,从他的农舍住宅雪堂到城中住所临皋亭的一段黄泥路上,日日留下他的欢嬉,苏东坡是快乐的。
赤壁不远处便是雪堂,雪堂是建在东坡附近的一个荒废的园圃上,因房子落成时天下大雪,故名“雪堂”。雪堂的台阶下,有一小平桥,雪堂之侧,有高柳树一株,为苏东坡手植。当年,年轻的书法家米芾因为仰慕苏东坡的才气来到黄州,在雪堂他们热烈地交谈,从此成为挚友。从雪堂到赤壁的小道,相信苏东坡不知走过多少回,于是我也走着去感受。小道很安静,茂密的树林和斑驳的阳光陪伴着我。如今,赤壁下的江水也不再汹涌澎湃。人杰已逝,岁月不再,不变的又是什么呢?也许只是这屹立江滨的陡峭的山石而已。
值得一提的是,苏东坡在黄州还曾写下一篇短短的月下游记《记承天寺夜游》,“庭下如积水空明,水中藻荇交横,盖竹柏影也。何夜无月,何处无竹柏,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。”苏东坡把瞬息间的快乐付于笔端,试问,没有一份宁静欣悦的心境,又何来这样的文字?人的一生,来去匆匆,但快乐平和的心态,是豁达者能够把握的。
我在黄州逗留时,也曾问起承天寺,惜已无人知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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